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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是妹妹。我们的妹妹。”
殿外，一处偏僻的角落。面对云水华的质问，云梦舒带着苦涩却欣慰的笑容静静答道。她早知道会有这一遭，从她出去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。所以当云水华将她带离大殿的时候她并未言语。只是默默的跟了出来，甚至都未来得及和云梓琴说上一句鼓励的话。
不过，她应当可以的。
心中这么想着，云梦舒嘴角的笑容更加明媚。
“二姐，你在想什么？今日若是放过了她，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。”
云水华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的疯狂，似乎对于云梦舒的回答颇为不满。
“你要知道。差一点！就差一点！她就要和七皇子成婚了。在你不在的时候，夺走了你的心上人，这样的妹妹，你居然要放过她？”
然而，面对云水华的嘶吼，云梦舒除了平静，还是平静。她的眼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，目光中带着如天空浮月般纯洁的白。
“她是我妹妹，你也是我妹妹。我若可以这般轻而易举的杀了她，你可还敢这样称我一声‘姐姐’？”
一瞬间，便让疯狂的云水华彻底无言。她的双眸中擒着泪光，捏紧的双拳微微颤抖，带动着全身都不自觉的战栗。也不知是因为完全找不出话语来反驳云梦舒的话而兀自气恼，还是因为这腊月冷风吹拂下心生寒意。
“水华。看淡些，我们这些个官家千金，又有几个可以谋得如意郎君相濡以沫一生的。说到底，我们都不过是政治的牺牲品罢了。七皇子于我，得之我幸，失之我命。若是真的给了四妹妹，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。总好过便宜了别家的姑娘。只是十三皇子，你还是看清些吧。我总觉得他对谁都不会动情。”
说罢，似乎想要安慰一下自己这年岁虽大，却心智尚小的妹妹。云梦舒伸手想要抱住眼前的少女。然而，无果。云水华猛的挣脱了怀抱，双眸中晶莹早已被这寒风凝结成霜泯灭于殿外飞雪，徒留下泪痕宛如透明的血迹，掺杂着狰狞的面容，看上去可怖至极。
“二姐，你不懂。人这一辈子，若是不去争，又怎么能得到。若是所有的东西都等着老天赐予，那这人生注定是别人的牺牲品。你可以放下，可我不愿。十三皇子与我便是这一生所求，谁要挡我，我让谁死。”
“水华，你......”
云梦舒欲言又止，眼前的妹妹似乎有些陌生。从前的云水华不过是调皮一些，喜爱捉弄人罢了，那时候的自己也是童稚未泯，便也随着她胡闹。如今想来，着实让四妹妹好一阵凄惨。幸好遇见了先生，让她明白了这人世间所有的情都不及这亲情来的重，血脉之前自出生起便不可更改。可是如今，云水华却是看不开了。
“二姐，你知道当初娘是怎么死的吗？是被柳氏害死的。为什么会被害死，便是因为她不争，她不够让父亲重视她，所以她就死了。而我们呢？不如云星琪，不是嫡女。不如云梓琴，不是宠女。我们只是这云府两个微不足道的庶出小姐。我们若是不争，这人生便如母亲一般，是个死局。”
云梦舒听闻瞪大了眼，她着急问道：
“水华，你听说的。母亲在你出生便已去世，到底是谁和你说的？”
云梦舒的心中如火烧冰灼般焦急。她知道这所谓柳氏害死母亲的说法完全是谣言，可她却不能说。至少不能说给云水华听，因为母亲是为了生下她难产而死。云水华这般要强的女子，若是听说母亲的命因她而去，大概会活不下去吧。可如今却有一个人用这样的谣言来蛊惑云水华去杀了云梓琴，当真是何其歹毒。
“姐，你不用管。说到底，我们和这云家只是同姓罢了。你看看父亲，看看祖母。他们有云梓琴，有云星琪。我们对于他们来说可有可无。既然你下不了手，那我来。”
云水华的眼中透射出一抹狠厉的光，宛如一柄无情的利刃协同这渗人的寒风冰封了云梦舒的心。
“水华，你到底干了什么？”
这一次，云梦舒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一丝后怕。她不明白，明明那根银针已经被她取了下来，这是他们共同商议的计划。可现在，云水华似乎还自己做了什么而她不知道。正是这不知道才让她心惊不已。她发现这个妹妹似乎已经真的陌生了。
“杀了云梓琴，我们才能活。姐，知道我为什么喊你出来吗？为的便是避嫌。”
云水华的嘴角逐渐上扬，原本的愤恨早已不在，替换上的是死神般绝情的狠辣。
仿佛为了衬托她这绝情的一笑。大殿之中，乱作一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