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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35 期末(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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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丁咛点了点头,反应了一秒后,又迅速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位垚无语了,没什么表情地与她擦肩而过,继续拾级而上。

    操场,自从白费勇敢地喊话后,校长就让曹永刚递给他一个麦克风,问:“你是哪个班的?叫什么名字?”

    这话音颇有些威严,令旁人胆战心惊的,尤其是和其他位老师站一起的那个留有短发、身材苗条的女人——116班的班主任,厉朵。

    “报告校长,我是116班的白费,白费心机的‘白费’。”寒风抓狂中,只见那个男生如钢铁般站定,脊背一挺,脚尖“啪”地并拢,左手握着话筒,右手“刷”地敬了个军礼,眼神直直地注视着主席台。

    “白费?好,我记住了。”校长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了眼厉朵。

    “你觉得你们老师讲的课不枯燥?”

    “对。”很确定的一个字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校长叉腰,在台上来回踱步,“这样,如果你能说出你们每个科任老师讲课的十个优点,我就暂且相信你,怎么样?”

    或许有了好戏看,其他人也不觉得太冷了,纷纷将双手交叉着,伸进袖口,静等吃瓜。

    “得到您的信任,我有什么好处吗?”白费没了敬礼时的恭谨,一只手插进裤兜,另一手依旧拿着话筒,俨然一副谈判的姿势。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?!好处??!”老曹呵斥,“谁教你这么功利的??!!”

    “校长让我帮他解答疑惑,这叫‘不耻下问’,”透过人群中的缝隙,任芮看到某人特意将头转了个360度,“而我要的是等价交换,哪功利了?哦,难道你买饭不给钱啊?”

    “你——”老曹被噎住了。

    同学们暗暗拍手称快。

    “厉朵,你的学生很会套路人嘛!”校长意味深长道。

    厉朵挤了个尴尬的笑容。

    “丑话那你呢前,如果你没说上来,或是说得不符事实,那就让你们116班帮学校来个大扫除。”

    瞬时,举着116班牌的女班长和其他同学的面容上都露出了“已经完了”的悲恸表情。

    “你觉得他胜的几率有多大?”沈敏敏问尹元名。

    “说不准,这小子鬼着呢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你说得还可以,那,”校长望着116的班牌,“你们班元旦晚会的伙食,就由我包了!”

    “遵命。”白费又无缝切换成了军姿,朗声应道。

    一个人的狂欢,仿佛他已经作答完毕了。

    “语文——”校长先发制人。

    “诗文古言/如天书,看得让人/想骂粗,厉朵一讲/让人呼,种种云雾变实处。”

    “数学——”

    “比比函数/和集合,大难小难/都没辙,函数亲戚/令人啧,老陈一点/像毕哥,我们欧拉/不再测。”

    “英语——”

    “嘴巴发音/如鬼叫,不分你我/难找好,语法赶考/求几抄,老郭树懒/复读妙,各句成家/省事到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其他人呢?”

    丁咛坐在座位上,盯着教室门口,温声问自己后面那人。

    一秒,五秒,十秒……

    这沉闷的气氛。

    他是又生气了吗?

    自己不就说了句以后别发短信了,至于吗?

    丁咛鼓了鼓小嘴巴,把书包里的东西整理收纳进桌子里,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。

    因为座位窄,又同时拾掇东西,丁咛就只好将椅子特意往后搬了搬,小身板也随之往后,靠着位垚的书桌。所以,她那无声无息长大的麻花辫发梢,总会自然地滞留在后桌那被人垒得整整齐齐的群书上。

    每当弯腰放书时,麻花辫就会跟着斜垂下去,像绳一样,绕着她奶白脖颈的一侧。等她直起身时,它也又回到原来的位置。一旦丁咛有所动作,不管是摆头还是点头,它都是最先探测到的那个。

    摊开生物练习册,皱着眉头,打算解决最后一页习题的某人,已经无意中捏住了丁咛那过于活跃的发梢儿把玩:

    长长的麻花辫被红色的皮筋儿扎着。发丝很柔软,乌黑如墨,但也有干枯的迹象。

    直到确定了真实的触感,位垚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在干什么。然后,他就碰上了丁咛那木愣的眼眸。

    位垚火速收回手,面上波澜不惊地道:“你把桌子往前挪点儿,头发丝都要落我书上了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丁咛乖乖地应声,又转了回去。

    “校长在操场训话,”盯着她那听话的模样,位垚嘴角勾起一抹邪笑。

    “什么、……什么?”果然,丁咛又不出某人所料地转了回来,“那你呢?”

    几乎是在她发问的同一刻,位垚埋头做题了,没打算再理她,徒留她和满屋子的空气对峙。

    “常老师也在操场吗?”

    静默。

    还是静默。

    丁咛瞧着普通的中性笔在他那骨节分明的手里飞舞,笔帽舞出了一朵隐形的繁花,好不盛美!

    他明明做的只是单项选择题,不用写那么多的!她都看见了。

    “你在生气?”丁咛歪了歪小脑袋,两手扣着椅背,“不……不说话就当默认了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位垚终于抬起眼帘看着她,给了极其冷淡的两个字。

    如果是别人,对着这张高冷的面容,恐怕会信以为真。

    “你真……真的生气啦,”他这双星眸一看丁咛,丁咛的压力顿觉铺天盖地,尤其此时,他还皱着眉,“那……那我哄哄……你?”

    “不需要。”这次起码多回答了一个字。

    嗯,看来很需要,丁咛心里下了论断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没有手机,”她慢慢组织语言,“我……我爸爸妈妈有,你以后……别,别发短信了,直……直接打电话吧。”

    说完,她才敢抬起头来看位垚。

    “你没有手机,”虽然他依旧皱着眉,但好歹和她聊天了,“小灵通呢?”

    丁咛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虽然她有点不善言辞,但她不喜欢太过沉闷的气氛,尤其有其他人在的时候。

    “那昨晚的那条短信也不是你发的?”

    她“嗯”了声。

    “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?”

    丁咛汗了一瞬,小芮也曾这么问过她。

    “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了,”位垚又开始忙着做题了,书被他翻得“哗哗”响,“反正我以后不会给你再发短信了。”

    人最不能确保的就是“以后”。如果时间自带计数功能的话,这人估计会被打脸打到青肿。

    而眼下,丁咛只想吐槽:不是我解释的多,是你盘问的多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