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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,烟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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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夜晚,

    太子果然不食言带我去了东宫西面的阳子湖,在那里看烟火。

    湖并不大,夜晚柳树上为了照明挂着小灯笼。有丫鬟在这里玩闹。月亮很亮,洒在湖面上,别具风味。

    “去点燃吧!”

    太子吩咐随身带的小厮去湖的另一岸点燃烟火,我和太子不近也不远的看着。

    “砰!”

    烟火燃起来了,直上青云,然后绽放异彩。

    太子搂着我的腰,我看烟花然后又看太子。

    太子看起来对烟花并不感兴趣,反倒是一直盯着我看,眼里有骤亮的烟火和我。

    “我的太子妃真好看!”

    他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,尖尖的。温热的气息全数喷到我的脸上,惹得我一阵颤栗,脸和耳朵发热发烧。

    “这里……人很多。”

    我害羞想要推开他,太子并不如我的意,反而控制住我挣扎推搡的手。

    “放心,他们不敢看!”

    太子从背后环着我,下巴从肩膀移到我的头顶,整个人把我罩住,挡住了背后丫鬟太监们的视线。

    我没有了看烟花的心思,眼睛虽然盯着上空,但身体敏感密切关注着太子的一举一动。

    “从前,我们也这样看过烟花!还记得吗?”

    太子突然开口。

    我扭过头抬头看他,他视线下移到我的脸上,看不清眼神,但烟花把他的脸一阵一阵的照亮。

    此时的,温和的他。

    “原来太子也还记得。”

    我说着,然后默默转过视线。

    那是姐姐刚和废太子成亲的时候,我在夜晚也像这样看着烟花,然后便遇见了同样看烟火的太子凌渊。

    他那时还只是一个瘦弱的,没人疼爱的,不受待见的五皇子。

    烟花放了一夜,我们便站在一起看了一夜。

    我是喜欢看绚烂的漂亮的绽放的烟花,他是没地方可睡。

    “和太子妃有关的一切,我都没忘。”

    太子轻声开口回复我,又说:“梅花胭脂里的梅花是我们一起拣的,胭脂盒崔宁叮嘱我,要给所爱”

    后面他语气温柔,我不禁陷在他的温暖中。

    他确实记得。

    从小到大,他好像没变,一直这样翩翩君子。但好像也不是完全没变,他成为太子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身上戾气只增不减。

    “陵王妃有了身孕,我们也要个孩子好不好?”

    我沉浸在过去里,太子只一句话便把我拉回现实。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

    我低声回应。

    这般提醒,我想起我的童年里,还有另一个人的出现,填补了太子走后的空白。

    这个人,竟也在渐渐抽离出我的世界。

    察觉到我突然的低落,太子将我转过身来,问:“为何不开心了?因为陵王?”

    我摇摇头,并不看他。

    我倒不是因为还喜欢陵王,只是童年总是难以忘怀,只是我渐渐感觉到越来越多的人慢慢走出我的世界。

    现如今我竟只能通过他人的只言片语才能得知他们的近况。

    比如,陵王。

    比如,哥哥和父母。

    “明日,我想见见阿娘和爹爹。”

    我抬头,望向太子,态度十分坚定。

    最近,我总心里不安,我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们。

    “再等几日……再等几日,好不好?”

    太子捧着我的脸,手微微用力说:“再等几日,我一定带你去见他们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?”

    我看着太子脸上的犹豫和一闪而过的不知名情绪,然后下意识的退后几步问。

    这几日,太子对我不同寻常的好,惯着我依着我,却偏偏不让我出门。

    放风筝,从来都是城郊位置更好,但太子却选择呆在府上。

    看烟火,哪里要选这样一个并不开阔的位置?

    最近东宫的丫鬟和太监,也一并不许出府

    就算外面出了什么不好的事,对丫鬟太监总没有影响的

    “没有……我只是……”

    太子一把抓住我的手,想向我解释,却没有给我一个我想要的答案。

    有问题!绝对有问题!

    我不再听太子说话,甩开他的手,往自己的院子跑。

    心里一阵发慌。

    这两天,我到底错过了什么?

    “云柔?云柔!”

    我冲进院子里,焦急的寻找着云柔。

    我要让她出府,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
    “太子妃……”

    听到云柔的声音,我急忙转头,看到云柔站在我背后,身边跟着几个太子的贴身小厮。

    “太子妃……太子让我们看好你!”

    云柔还是云柔,只是冷冷的眼神看着我,声音也冰冷,像看一个会逃跑的犯人。

    云柔是太子的人!

    “你背叛了我?”

    我跌坐在地上,不住的摇头,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。

    我全心全意的对待她,她却是太子用来监视我的棋子。

    “太子妃,这不是背叛,拿钱办事而已!”

    云柔浅笑,慢慢走近我:“太子妃好好休息,过了明日,一切便尘埃落定了!”然后将我打晕。

    “事情都办好了?”

    我闭着眼倒在地上,太子这个时候走进来问。

    “太子”

    云柔的声音传过来:“事情我办好了,请太子放了我的家人。”

    太子不说话,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,然后将我抱起放在床上盖好被子:“你的家人自然会安然无恙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,我还有一点想要问太子”云柔并不立马离开,反而不依不饶:“太子为何要这样……伤害太子妃?”

    说到“伤害”这两个字的时候,云柔咬了重音。

    “伤害?你好大的胆子!”

    太子冷笑,周身散发出一阵低气压:“她是本太子的太子妃,我如何会伤害她?”

    “这不是伤害吗?将太子妃像金丝雀一般囚禁在这偌大的东宫里,”

    云柔的声音不被不卑不亢,没有因为面对的是太子而唯唯诺诺:“让她像个傻子一样封闭而快乐的度过自家哥哥的杀头之日,等到一切都过去了最后才告诉她,她的哥哥已经死了,是太子亲手斩杀的,这不是伤害吗?”

    “放肆!”

    太子暴怒,声音里带着不易发现的恼羞成怒,是云柔说到了他的痛处。

    “您如何能够这样自私?是的,您爱太子妃!所以就要她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放弃一切和您在一起吗?原来您对他这么好,不过是自以为是的补偿,您让太子妃怎么想?”

    云柔情绪激动,歇斯底里的朝太子大喊。

    “云柔,你未免也太不把本太子放在眼里了!”

    太子打断云柔:“我是太子,你不过一介平民,凭什么对本太子指手画脚?”